由耐飞投资制作，林心如总制片，杜政哲（代表作《屋顶上的绿宝石》《深情密码》《光阴的故事》，擅长女性情感题材）、林绍谦（代表作《若是一个人》《推理笔记》）编剧，连奕琦导演（代表作：《秘果》《破·局》，电影电视剧均有涉猎）的作品《华灯初上》终于被我补完了第一季。虽然没有到我很想强烈推荐的情况，但是不可否认这部作品整体质量中上，剧作扎实，制作精良。就我个人而言，其非线性叙事的技巧非常值得我思考与学习，所以还是想肤浅地分析一下。一、 类型定位与主题表达。以整体的叙事结构来说，故事讲述了警察成哥等人接手一起深林抛尸案，而与这起案件紧密相关的是一家名叫“光”的夜总会，死者是谁，凶手是谁，为何而死，这一切都指向“光”里挣扎生存的女人们。《华灯初上》的故事发生在80年代的台湾，以条通文化为背景来展现一群女人的悲欢故事。第一季中编剧非常聪明地加入悬疑和犯罪元素来牵引整个故事，核心还是一个剧情+爱情作品。整个观众风评来看，既有对整体制作上的肯定，还有对悬疑强度不够的争议，豆瓣非常多的长评都围绕猜测凶手展开。故事还是一部女性群像戏，讲述的还是一群女人在特殊年代下的悲情命运。这部作品难免让我想到连城三纪彦的《一朵桔梗花》，他的内容简介也很符合《华灯初上》的主题表达。女人如花，拥有最动人的美丽，却无法掌控短暂而脆弱的生命。一切美好都将如花朵凋零，但，那一缕永远无法抹去的幽香，却是渺小生灵存在与尊严的完美诠释。二、 叙事的思路设计群像戏的难点在于群像之外要找到一条勾住所有人物的主线，这一点不仅要在人物关系上做文章，还要从故事的主题、线索等去寻找，需要一个精巧的思路设计。《华灯初上》叙事主线实际为三个月前的毒品案追查而引发三个月后一场抛尸案的调查，两个案件互为表里。叙事焦点在于与抛尸案死者紧密相关，一群在名叫“光”的日式酒店工作的女人们。谁死了，谁杀的，怎么死的，为什么而死，用四个问题带着观众去走近这群女人的故事。每一集都有多个时间线交织，这是这个作品最大的技术特点。一个是围绕毒品案的前因后果，聚焦在1988年七月，毒品案调查到1988年10月，尸体被发现的三个月期间。另一个则围绕在单集人物事件来展开，既有现在时，既有过去事，整体跨度超过十余年。以第三集为例，承接到第二集中苏庆仪被何予恩揭开与江瀚的“偷情”，第三集开头为案发一年前对苏庆仪的一见钟情-接10月案发手法的调查-再跳到案发前三个月苏、罗、江之间的情感纠葛-最后回归10月。整个叙事都是紧紧围绕人物关系的变化展开，在创作这部作品时，编剧应该是通过一个个完成非常具体的人物小传后，再进行一个故事的编排，去玩转叙事视角。前期编，后期排，排是重点。三、 人物设计的审美脱节其实人物设计没有给我很大的触动，可能也是我最想修改的地方。人物关系来说是剧本杀中非常常见的“狗血”结构。从人物动机来说，女性一边互助又一边竞争，从工作到生活都在争夺男性的爱和金钱资源。我自己看这个作品一开始最大的不适感也是因为人物的“恋爱脑”，因为这一点是落后于当代女性观众的审美需求了。可能想莫名其妙类比一下《那不勒斯四部曲》，里面也包含两个女性对男性的争夺，但很明显地看出，男性在争夺中是一种标签。每个人物有自己的特色，但还是有点常规，给我个人的惊艳感不足。换位思考一下，假如我作为这个作品的责编，我应该怎么去权衡呢？我还是会在强调女性互助和对情爱觉醒上下功夫。因为综合而言，这部作品在深度上挖掘是不够，人物的设计也并不够好，整体还是浮于表面的东西，当下的观众很难与剧中人物共情。故事其实没有真正的爽点和共情点，爽点是朴素价值观的胜利，共情点不足是人物与观众关系建立不足，只专注服务于故事的人性，而没有让故事去服务于人性。不过这几点也是因为审美的差异，可能也是我作为比较年轻的女性受众，在各种方面带来的一种偏见。四、 其他的反思《华灯初上》看的时候很容易就让人想到剧本杀。确实，剧本杀这几年火爆不断，它的影视化改编也是现在的热潮。一方面剧本杀的本质还是一个故事，只是改编难点在于其多维叙事，剧本杀本质是反结构的，而剧作非常讲究结构的编排。难点的解决可以学习一下《华灯初上》，将悬疑线作为辅助，而非主线，找到故事整体人物最大的集合时间区，还原成一个线性时间发展的故事，再找到最小的分割点来穿插单人视角。还有，在整个过程中要找到关键物件、小人物来串单场叙事。最后的最后，《华灯初上》落实到制作也很出色，视听语言的呈现非常有电影的质感，还是可以推荐的。